凤凰艺术独家专访
ClareMcAndrew深度解读上半年全球艺术市场报告
▲《环球艺术市场报告》
年3月29日，著名文化经济学家、Arts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撰写的年《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发布，报告包含5个部分：全球艺术市场、艺术经销商、拍卖行、收藏家、艺术市场展望，从不同角度全面呈现了年艺术市场此消彼长的动态节奏,以及年艺术市场整体向好的乐观趋势。▲著名文化经济学家、Arts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图源：巴塞尔艺术展（ArtBasel）报告发布当天，巴塞尔艺术展协瑞银集团举办了一场针对报告主要发现以及去年艺术市场概况的专家对话。对谈嘉宾包括：艺术市场专栏作家、《金融时报》撰稿人梅兰妮·格利斯（MelanieGerlis）；文化经济学家、Arts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MarcSpiegler）；瑞银集团财富管理首席经济学家保罗·唐纳文（PaulDonovan）。对谈·嘉宾▲《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研讨会，从左至右：艺术市场专栏作家、《金融时报》撰稿人梅兰妮·格利斯（MelanieGerlis）；文化经济学家、艺术经济Arts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MarcSpiegler）；瑞银集团财富管理首席经济学家保罗·唐纳文（PaulDonovan）对谈·现场艺术市场专栏作家、《金融时报》撰稿人梅兰妮·格莉丝（MelanieGerlis）开场：各位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感谢大家参加今天的《巴塞尔艺术展与瑞银集团环球艺术市场报告》研讨会。报告指出，通过活跃的拍卖市场，线上和线下的艺术品交易，艺术市场相较疫情前的水平，有稳健的恢复。今天来参加我们研讨会的嘉宾有：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她也是报告的撰写人，将与我们分享她的发现以及数据背后的故事；瑞银集团财富管理首席经济学家保罗·唐纳文（PaulDonovan），；以及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MarcSpiegler）。我们将进行约30分钟的嘉宾访谈，之后是提问环节。现在，将麦克风交给Clare。▲著名文化经济学家、Arts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著名文化经济学家、艺术经济（ArtsEconomics）创办人克莱尔·马克安德鲁（ClareMcAndrew）博士发言：
谢谢Melanie，见到你真高兴。（Melanie：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去年我也说过同样的话，就是艺术市场经历了难忘又充满挑战的一年。许多生意受到疫情影响，为了适应新的形势，他们做出了商业计划上最大可能的调整。报告主要调研了年艺术市场独有的、困难环境之下的表现，如：艺术市场有何变化？疫情对艺术市场有何永久性的改变？我们不能明确地定论说，年艺术市场的表现回到了疫情前的水平--仍有很多不利的情况在发生，如病*变异，阶段性的城市封控，面对线下活动，我们不能以与往年一样的时间表和条件安排出行。我们报告着重看的是，年的艺术市场有何改变，以及有何不变之处。接下来我会为大家展示几张图表。▲-年全球艺术品市场销售额如上图所示，年的艺术市场经历了过去10年内最严重的衰退，交易下滑22%，下滑超过亿美元。年艺术市场表现强势回归。所有的市场参与体都表现很好：艺术品经销商取得了不错的业绩，拍卖行的交易表现更加出色。大多数地区的艺术市场表现都很好，恢复地幅度在地区之间略有差别。总体来说，年是整体恢复的一年，市场增长29%，增长超过亿美元，比起困难的年，强势回归。
伴随着艺术品交易而产生的新希望，是希望现有的破局和变化使艺术品交易趋向更多的线上交易，从而动摇艺术市场的固有结构，动摇等级制度，打破固局，向数字化方向转型。但当艺术市场重新回到买方市场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的是，数字化并没有根本上地动摇市场等级制度，仍旧是高价值作品销售占主导，这些高端销售是艺术市场整体恢复的主要驱动力。
▲-年亿万富翁的数量和财富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在去年也强调过，就是高净值人群助推了艺术市场恢复。高端艺术品销售也呈同样地指数型增长。亿万富翁在金融危机时，财富缩水45%；然而在年，亿万富翁的财富增长了1/3，这一增长在年也同样出现，财富增长了20%。
▲年12月至年12月亿万富翁财富的变化
在上图中我们可以看出，顶级富豪助推了市场增长。排名前三的亿万富翁在去年财富增长了42%，自疫情开始后，他们的财富累积增长了%；排名前10的亿万富翁财富增长了40%；剩下的亿万富豪的财富增长了16%。我们与UBS瑞银集团合作，向高净值收藏家展开调研，发现高净值收藏家，尤其是顶级高净值收藏家的强劲消费能力。
▲年全球艺术品市场价值占有率
在年全球艺术品市场价值占有率中，讨论的是文化表现。艺术市场在不同地区之间的表现不同。大多数地区的艺术品交易都有所增加。现在的评判基准已不是同年比，年的表现如何；而是与疫情前的年相比。美国艺术市场恢复很多。年的美国艺术品市场是表现强劲的一年，交易增加了33%，增长达亿美元，保持了世界领先的地位，美国的艺术品交易额占全球艺术品交易额的43%，遥遥领先于第二名。
▲-年主要艺术市场的销售情况
中国艺术市场也在年表现强劲，增长了35%，增长达亿美元，交易额稳稳地居全球艺术市场的第二名。英国艺术品市场受疫情、脱欧等影响，在年的表现比其他国家和地区要弱，是困难的一年，甚至比起年的表现，并无较大增长，只增长了14%，增长额亿美元，位居全球第三名。法国年的表现也不错，增长52%，长额达47亿美元，是法国过去10年中表现最好的一年，虽然法国的交易份额仅占全球艺术品市场的7%，在高价值艺术品销售方面，巴黎也没有纽约强劲，但比起其他国家和地区，年法国艺术市场的表现可圈可点。
▲-年按经销商营业额分类销售价值的平均变化上图显示了艺术经销商市场的强劲表现。年艺术经销商的交易情况整体恢复，整个市场增长了18%，增达亿美元，比年表现好，却还没有恢复到年疫情前的水平。一些最大的艺术经销商在年交易情况欠佳，而去年，这一现象得到改善。在艺术经销这一板块，增长最好的表现是在万美元到万美元的交易，增长了35%；而最小的增长发生在规模较小的艺术经销商的交易中，皆为25万美元以下的交易。在这张图标之外的事实是，低于10万美元的交易是在下滑状态，总体下滑了8%。由此，我们可以看到熟悉的艺术市场等级制度，其中有些部分有改变，有些没有（例如我们之前谈到的高端艺术品的销售情况）。
▲年美术经销商按价值和媒介所占销售份额如上图所示，在艺术品经销方式上，年最大的变化之一是由线下艺术展会转到线上交易，很明显，这是由于因疫情，线下活动的大量取消。那么随之而来的疑问便是，年是否会延续这一现象还是会回归到疫情前的状态？就目前来看，年，艺术经销商并没有回到以线下展会交易为主的经销方式，虽然年的艺术展会数量有所增加，通过艺术展会（包括“线上展示厅”）发生的交易占比29%，比年的27%略上涨，却远没有回到疫情前43%的水平。在年，随着线下艺术展会的回归，线下画廊展览的回归，线上的艺术品交易比重由年的30%下降到20%，却仍比年的12%要高。
▲-年艺术品和古董网上销售
上图展示了近几年来整个艺术市场的一个重要变化，既包括艺术经销市场和拍卖市场，即线上交易的增加。像年艺术品线上交易额超亿，是年的2倍。由于疫情影响，线下活动和旅行受限，线上交易成为许多生意存活下去的救生圈。年艺术品线上交易仍在继续：艺术从业人员投入更多资金在其网站的建设和美化上，逐渐完善电商平台各项功能，即使在恢复线下展览和交易的同时，继续保留并发展线上交易和展示平台。拍卖行和艺术经销商在年的线上销售的份额都只占他们总销售额的小比例，但是从艺术品线上交易市场的整体来看，仍呈增长趋势，在年稳健增长了7%，增长额达亿美元。
▲-年艺术品市场在线销售与一般零售的份额上图将艺术市场线上销售额与零售电商销售额放在一起做比较。在年以前，艺术市场一直是线上销售方面的落后者，艺术品线上销售额一直小于零售电商销售额；在年终于迎来超越；而年，两者几乎持平。疫情带来的重要影响之一是促使在线上销售处于落后状态的艺术品市场加油赶超零售电商市场。
▲-年全球拍卖销售
如上图所示，拍卖市场比艺术经销市场在线上交易方面领先很多。甚至在疫情前，线上交易已经是拍卖的常规手段。许多买家都是通过电话竞拍或是线上竞拍参与拍卖。年、年，拍卖市场的线上交易仍呈增长态势。在年，“仅线上”的拍卖场数量巨大。我们发现，最成功的模式即是“流媒体模式”：包括直播现场活动、线上交易、电话竞拍或者以上形式的全部融合。在持续走低了2年之后，拍卖市场在年迎来强势回归。拍卖市场再次繁荣起来。其中，高端艺术品销售引领整个拍卖市场的销售。通过公开竞拍完成的拍卖增长了亿美元，上涨47%，上涨幅度为艺术经销商市场的两倍。私洽销售也有不错的业绩。在公开竞价的拍卖交易强势回归时，拍卖公司的私洽业务也在同时增长，在年增长了30%，增超40亿美元。从拍卖市场总体来看，公开竞拍和私洽业务在年增额超亿美元，比年上涨45%，比年高10%，甚至比疫情前的销售状态还好。虽然一些作品在年没有顺利售出，但在年，市场买家的信心更足。新的买家也不断进入市场。我们发现，年，拍卖市场成功吸引到了更多的新晋买家。▲5-年拍卖价格部门按价值计算的销售额增长上图展示了纯艺术品拍卖的市场情况。在这一板块，亿美元以上的拍品数量最少却是整个拍卖交易市场中最强劲的助推力量，在年强势回归。虽然这部分拍品的表现在年接近图表中位数，在年持续下跌，但在年终于迎来强势走高。亿美元+的拍品自5年以来，从基数增长到年的1；同样的时间和开始基数的情况下，小于5万美元的拍品只增长到，通过对比可以看出，高端艺术品的增长势头最为强劲，远超于其他价位的艺术品，并引领了整个拍卖市场的增长。▲年各领域美术品拍卖市场占有率
上图展示了拍卖市场中具体的艺术板块的表现。售价最高的拍品既出现在当代艺术板块：毕加索的《坐在窗边的女子》（1.亿美元），也出现在经典大师画板块中：波提切利的《手持圆形圣像的男子》（万美元）。而拍卖额最高的板块是战后及现代艺术板块，占全球拍卖销售额的55%。在这一板块中，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在世艺术家的作品销售表现颇佳。在世艺术家过去20年的作品、近期创作的作品和全新的作品，整体价值翻了一倍，占年战后和现代艺术板块总销售额的15%，年增长至23%，而在年，战后和现代艺术板块总销售额的37%是由近20年创作的作品提供。▲《坐在窗边的女子（玛丽·特雷斯）》佳士得拍卖现场
▲-年NFT艺术品和收藏品的销售这些作品中当然包含NFT作品（如上图）。在谈论年的拍卖市场表现时，不能不提及NFT艺术作品。像Beeples的《每一天：前0天》，已经成为里程碑式的拍卖（在年3月以万美元售出），这是一幅典型的最新创作的作品。佳士得和苏富比在年所有NFT作品的销售额为2.3亿美元；5%的次级规模、中等规模的拍卖行，在年售出过NFT作品；有6%的画廊和艺术经销商在年售出过NFT作品。
▲Beeple（年生）《每一天：前0天》，年2月16日作，成交价：.6万美元
在传统艺术市场、画廊和拍卖行之外，NFT作品的交易发生在专门的NFT平台上。这部分作品的销售额不计入艺术市场交易额（年亿美元）中，算作是另外的交易额。
详细单独研究这部分数据发现：在专门的NFT交易平台上（Ethereum,Flow,Roninblockchains），跟艺术以及收藏相关的NFT作品的交易额呈现象级增长状态：由年的万美元涨至年的亿美元。继续深入研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