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疫情凝滞的生活里，我猜想过很多可能会把演唱会搬到线上举办的明星，却唯独没有想到低调神隐如孙燕姿昨晚也站在直播镜头里，唱起了13年前的《逆光》，和20年前的那首《天黑黑》。
话筒前的孙燕姿，还是熟悉的短发，没怎么见老的容颜，和依旧温暖的笑容。
可是《天黑黑》的前奏只需要弹起两个音符，就足以让80后90后的眼泪把公屏淹没。
为什么是昨天？因为年6月9号，孙燕姿出道整整20年了。
那张一炮而红的同名专辑，封面上那个蹲在地上的短发女孩，和那句“没有一个22岁的女生，像她这样唱歌”，都过去整整20年了。
这些年习惯了孙燕姿不常出现的粉丝，看到她居然会会办线上LIVE，还被花里胡哨的弹幕包围，本来就是件挺不可思议的事。
毕竟上一次粉丝催她开演唱会的气势汹汹，现在翻出来看还能笑一年。
昨天晚上，在满屏不停往上跳的“啊啊啊啊啊圆满了”“爱你”“好好听”中，我却突然被一条评论戳中了：
“从当时补课到现在加班，陪着我的还是孙燕姿……”
愣了一下之后，我也很想问：20年了，我们怎么还在喜欢孙燕姿？
01“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这几年我发现，那批当年极红、如今动向极少的歌手中，孙燕姿歌迷的忠诚度反而与日俱增。平时不声不响，偶尔暴露出的人数之多、忠心之耿耿能把人吓一跳。
比如很多人可能都没猜到，直男论坛虎扑搞的最受喜爱华语女歌手投票，孙燕姿高居第二名，仅次于王菲。
你如果调侃说，只是因为《绿光》是虎扑步行街街歌吧？孙燕姿男粉可能会跟你急：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燕姿开玩笑。
说真的，永远不要低估孙燕姿是多少80后90后爱上的第一个偶像歌手。
这“偶像”二字，并不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实力不足、只能靠好看的外表圈粉，或是像如今更新过的定义一样，指那种贩卖梦想与青春的年轻爱豆。
孙燕姿当年成为无数少男少女的“偶像”，只是因为她是孙燕姿。
在十几年前华语女歌手大混战的*金时代，蔡依林热烈，萧亚轩时髦，梁静茹细腻，让很多年轻女孩得以在歌里唱出自己的少女心情，唱爱的主打歌，唱“我的世界变得奇妙更难以言喻”。
但孙燕姿的歌一开口，少女心总是立刻加速狂飙到七八十迈。
在孙燕姿宇宙里，年轻女孩的一切都是横冲直撞的。
是“心跳在扑通天上飞”，是“想平凡想特别想自由”；
是“对爱恨欣赏直来直往”，是“没有人跟幸福作对没有时间浪费”。
就连少女时期的爱情也是超快感，是那四个让无数青春期女孩着迷的四个字：奋不顾身。
有人说比起爱情，孙燕姿的主打歌唱成长更多，在大家都唱情歌的时候显得有点酷酷的与众不同。
可是我觉得，孙燕姿无论唱什么都有一点点冲动和倔强的力量，才是她当初最让少男少女着迷的地方。
一方面是她外形气质使然，既不甜美、也不柔情，眉眼间总是带着一点疏离感，甚至也可以算是当时的“中性风”，毕竟穿着个跨栏背心儿就出道了。
更重要的是声音特质使然——别说快歌了，孙燕姿的歌声里很少能听到自怨自艾和为赋新词强说愁，纵然是伤心的失恋情歌也不可能被她唱得婉转哀怨。
爱情的终结，在孙燕姿的歌声里是“其实爱有很多选择，我也可以给你自由”，是“我承认这都是我感情事处理得不妥，从不说我爱你那么多”。
即便唱“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有想要爱你的冲动”，也绝不会让人听出“求求你回来吧”的苦苦哀求，最后两句心碎却坚定的“太爱了，所以我，没有哭，没有说”才是孙燕姿情歌的灵*。
分手的情伤被她独特的声线和咬字方式一唱，再也不是自伤自怜，变成了女歌手里少见的痛定思痛。
这点不同的气质，倒也不至于让她酷得有多么惊天动地，只是让青春期的荷尔蒙嗅到了刚刚好的吸引力，足以让当年还懵懂中二的80后90后有了一个与世界碰撞后再学会安慰自己的样板。
让一大批少男少女义无反顾追上去的，大概就是这21世纪初新新人类的勇敢和清澈。
而20年过去了，我们好像还是没有找到第二个22岁女孩会像她一样唱歌。
02偶像的另一种意义
除了让人喜欢她歌声里的倔强和坚定，孙燕姿到底还何以成为一个长达20年的偶像？
或许我们应该先正视一个问题：当年的偶像与粉丝之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说现在粉丝和偶像的关系，更像是“望子*”的支持和爱的供养；那么当年孙燕姿对那批青少年粉丝来说，其实更像一步步构成了一种人生的对照：
你成长，她其实也在成长，谁也不知道下一步究竟会走向何方。
22岁的孙燕姿横空出世时，仿佛就像每个人在年少时为自己设想的意气风发、年少有为照进现实——能有几个校园歌手早早就被华纳这样的大公司挖掘，甚至还同意了“毕业之后再签约”的要求，足足等了你两年？
但当时的孙燕姿，也只是一个刚踏进娱乐圈这名利场的年轻人。
很多人小时候都特沉浸于“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的青春疼痛感，长大后听过无数次后才发现，当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很让人着迷的迷惘和失落，其实来源于后边那一句“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的世界”。
即便是孙燕姿自己，也没能早早就把它吃透。
一炮而红之后的三年里，即使天赋和灵光如孙燕姿，换个角度来看一样也不过是在成熟工业体系中异常勤奋的社畜。
仅仅三年的时间就发行了七张高质量的专辑，这是老歌迷怀念的好时光，却也是旁人难以想象的高压。
相比之下，孙燕姿可能是那批当红歌手里最容易、也最敢于选择“抽身”的一个。
年正爆红时，突然宣布停工一年；年《逆光》口碑很好，却因为不满公司的过分炒作，再次选择隐退。
这几年的时间里，孙燕姿的歌迷可能会听着她的歌从中学生变成大学生，从不懂事的孩子成长为懂事的大人。
而孙燕姿好像也在学会如何处理自己的事业与人生。所以她很多不讲爱情的歌，好像都像是在传递自己的成长与变化。
从《超快感》的小女孩心气到《奔》对冲破压抑的向往，到《逆光》的温暖和坚定……尽管歌曲的打造离不开唱片工业的精心包装，孙燕姿的歌声却总有强大的说服力告诉每一个一路听过来的歌迷：她在把自己唱给你听。
阔别四年后在年推出的《世说心语》，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是在告知一个无比坚定的选择：“有那么一天，时间停止了，才发现心自由才能真的快乐”。
所以，后来孙燕姿趋于平淡的人生轨迹，和三年发一张唱片的慢吞吞，好像也并不令人意外。
当年的同辈女歌手，在20年间好像一个都没闲着，一个比一个变化大。
蔡依林从甜心辣妹变成敢于表达的先锋icon，萧亚轩变成了姐弟恋经验足以出书的情感教主，张韶涵因为陷入家庭风波而浮浮沉沉好几次，王心凌努力转型证明自己不只有甜心这一面……
孙燕姿的身上却好像没有发生什么称得上“风波”、“剧变”的事情，甚至连所谓的“黑点”都寥寥无几，安稳地从大爆女歌手走向了幸福圆满的家庭生活。
孙燕姿结婚时，蔡依林是伴娘
当年那个因为一点反常规和倔强而迅速走红的年轻女生，最终也难免走入了主流的生活。
但正是这种趋于平淡真实的人生轨迹，反而让孙燕姿用20年的时间为这代人展示了偶像的另一种样本：
年少时的偶像不一定要永远风光、永远前进、永远光芒万丈；
她也可以是遇到挫折后的迷惘，是迷惘后的平和与坚定，是为自己勇敢做出的每一次选择。
03我们还会再有孙燕姿式偶像吗？
去年，孙燕姿难得抛头露面上综艺，在女生版《明日之子》上担任导师。当时就有个选手就点燃了回忆杀：
24岁的李泽珑说自己是孙燕姿12年的歌迷，会唱她80多首歌。特别遗憾小时候没钱，没有听过她的演唱会，可惜长大了、有钱了之后，孙燕姿也不常开演唱会了。
当时看到这段，我和孙燕姿一起被感动得眼泛泪花，觉得这大概就是那批天王天后传递给当年那些小粉丝最好的精神力量，让音乐和梦想不断在后来人身上开花结果。
但是现在一回想起来，却也觉得有点唏嘘：
当时节目里那些选手、和现在所有那些志在成为新生代歌手的女孩里，想要再出现第二个孙燕姿，有多困难？
这几年我们经常听到一个悲观的论调：“为什么90后最火的女歌手还是只有一个邓紫棋？为什么95后的solo女歌手好像断档了？因为现在捧女歌手不赚钱啊。”
年轻男歌手好歹还能沾上一切都要偶像化的光，走“女友粉”支持的路线造就一点成绩；而那些想要唱歌的女孩，如今好像不做女团、不唱跳、不配合着视觉上的动感和冲击力的话，真的越来越难了。
甚至连孙燕姿的歌迷也会承认，虽然总在盼着孙燕姿出新歌，却不会希求她有多么惊天动地的突破，再搞几首当年一样传唱大街小巷的金曲。
因为这大概已经不是孙燕姿式歌手会狠狠击中流行节奏的时代。
孙燕姿是台湾唱片工业如日中天时打造的辉煌成果。无论是流行歌手的商业化包装，还是音色、唱商在录音室时代的重要性，还是与歌声结合得恰到好处的倔强女孩人格，都在她的成功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时代变了。如今能踩中节奏的，是LIVE演唱的炸裂、视觉上调动荷尔蒙、或是极具传播力的中*洗脑曲风，这都与孙燕姿曾经带来的、和她能给我们的相去甚远。
孙燕姿知道她的音乐如今更像是一块面向自己和老歌迷的自留地，接受这一点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或许有些独一无二的触动，就是注定只能封存在21世纪初的那几年——千禧年之际，当青少年对无限未知的世界充满好奇和冲动的那几年。
那些年与华语乐坛新生力量发生的精神交汇，已经足够让80后90后心里总给一些歌手留着位置，希望他们就像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一直远远地陪伴。孙燕姿也一定在其中有一席之地。
就像孙燕姿昨天自己发微博所说：“陪伴就是幸福”。
最后，分享一个本编辑部最忠实孙燕姿歌迷被蒙骗了20年、直到昨晚才发现的惊人真相：
原来《天黑黑》里唱的是“老老的歌安慰我”，并不是“姥姥的歌”。
不禁怀疑，这个知识盲区是由于男生当年不爱手抄歌词导致的。
如果你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冰知识，就点文章末尾右下角“在看”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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